Feanaro

关于我转生成为古希腊公主这件事chapter127（上+下）

旅游回来现在有空搞搞抽奖了（喜

评论区抽一位关注我的朋友送佛罗伦萨考古博物馆带回来的奇美拉 耳坠，包邮寄到家～

Chapter 127（上+下）

“统治广阔疆域的克洛诺斯之子啊（1）, 海洋中的宁芙大多数为您英俊的容貌神魂颠倒，她们比我要美丽的多，当然，您的王后安菲特里忒更是宁芙中的佼佼者（2），我这平庸的样貌只会毁了您高贵的名声。”这话说出口可真恶心…

 

不好…我卑微的自贬似乎不能让波塞冬失去兴趣，听了我的话，波塞冬的脸上反而闪过一丝居高临下的…傲慢，他笑得轻浮，“那你真是幸运，遇到了怜悯你的国王，看来你得向提刻的祭坛献上一头牛来感激她了（3）。”

 

“徳丝珀伊娜殿下还要我给她送盔甲…我得回去了，请恕罪…”

 

“站住，你为何想要逃避？你可知宁芙对我的居所的渴望？你可知我的宝库有多少黄金与珍珠？你可知就连宙斯也嫉妒我的潇洒——我的女人可比他出身高贵的妻子要乖巧听话的多。”

 

“钱财与权力只有不死的神明可以无忧无虑地享受，到了我等小人物身上就是随时砸在头顶的灾祸，我不敢觊觎也不敢挑战，平淡的生活可以避开旁人的嫉恨与从高处掉落时的痛苦（4）。”

 

“你的话…听着怎么像个历经风霜的老头子似的？”他不似之前那般轻浮，倒是开始用正眼打量着我。

 

“我帮助过在风浪中遭难的人们，其中不乏充满智慧的老者。”

 

“你倒是心地善良。”

 

“您过誉了。”

 

“你竟然不愿意？你拒绝了海洋之王的求爱？”见我一直冷冰冰的样子，波塞冬便也不再与我周旋。

 

“与宙斯共享三分之一世界的王啊，您情人众多，很快便会将我抛诸脑后，您一夜的欢乐会给我带来余生的痛苦。”

 

“哦？”眼前高高在上的神像是被好笑的话逗乐，“我得到的欢愉…和你的痛苦又有什么关系？”

 

害怕胆怯的眼神，对，就是他想看到的。

 

“你的表情要是再惊慌点…我会更喜欢的。”他一把扯过我，在我耳边调笑着。

 

要临时改变计划了吗…我敢不敢信一次徳丝珀伊娜？

 

我举起了一只手，我知道以我真正的力量给波塞冬来一个出其不意的偷袭，足以打掉他一颗牙齿，让他用上止血剂之前都会血流不止，但我现在只是他随随便便就可以杀死的海洋宁芙。

 

哐——

 

一位宁芙用尽全力的拳头，这疼痛对神明来说还不及被虫子叮咬的程度，但给他带来的怒火莫过于祭坛被掀翻，能力被质疑。

 

咔——

 

意料之中的，我的手腕先是被捏碎了——以波塞冬本身的力量其实还不足以这么快伤到施加过防御的我，但是我没有反抗，甚至还暗中施力让断裂的骨头看着更加血腥可怖，然后是脖子，它被死死地掐住，若是真正的宁芙便会在瞬间失去性命，而我已是被祝福过的不死之躯，他想做的不过是徒劳而已。

 

“啊——”

 

我尖利的惨叫几乎传遍了千米之外的海域，波塞冬愤怒的表情由转为震惊，他大概完全没想到我柔弱的外表被他掐住脖子不但没马上死掉，还能发出这么大的动静吧？

 

“珀利诺艾？！ 父亲…”

 

很好，在我快要掩饰不住这异于常人的强壮身躯时她便来了，看吧，看我青紫扭曲的脖颈，看我鲜血淋漓的手腕，看我痛苦绝望的眼睛，徳丝珀伊娜，你此刻做出决定了吗？任何一个选择都最终会让你痛苦，被我欺骗或者是被你的父亲欺骗，

 

“徳丝珀伊娜，你来做什么？”

 

“父亲…”，平日冷若冰霜的徳丝珀伊娜在父亲面前怯懦地像个见了神的凡人，“她…她只是个再卑微不过的宁芙，不值得您动怒。”

 

“她居然敢冒犯我——驾驭海水让大地发抖的海洋之王，她竟敢…竟敢把她脏如猪畜的贱手伸向克洛诺斯之子！”波塞冬说着，苍白的指节加重了力道。

 

“求您了…求您了…不要像从前那样，不要再杀害她们了…”

 

“徳丝珀伊娜…我不想，我不愿在床上服侍你的父亲，他强迫我，我只好…反抗…咳咳…救救我…我求你…不要抛弃我…”

 

“父亲，您总是说，只要我顺从您的意愿当好您的女儿，我的复仇，我的所有愿望，甚至成为奥林匹斯的一员，您都会为我实现。现在请您饶过她吧，她的生死…”

 

“她冒犯了神，怎可被饶恕？”

 

“就这一件事，父亲。”

 

“你…”耳边传来不可置信的声音，“你敢顶撞你的父亲？就为了她？”

 

脖子上的力道似乎轻了些，我急急喘了一口气，挤出一点声音来，“徳丝珀伊娜，求求你相信我，我并非有意冒犯您的父亲，是他…哈…是他，要强硬地将我带去他的宫殿，这不是我的意愿…你知道的，我只对你…”

 

“父亲，放…开她。”

 

“你敢命令我？你，一个本该烂在阴沟里的怪物，敢命令我？”波塞冬随手将我扔在一边，此时此刻我的冒犯对波塞冬而言早已无关紧要，他慌了，他急了，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微不足道的宁芙敢接近他臭名昭著的女儿，并且还让她生出了他从未预料到的叛逆之心。

 

听到了我微弱的喘息声，徳丝珀伊娜这才放下心来，她的表情看起来并没有被波塞冬刺人的称呼所动，她看向盛怒中的父亲，“您不该强迫她，她说了，她不愿意。”

 

“徳丝珀伊娜，你会为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。”波塞冬烦躁地捏碎了一片珊瑚礁，“我从前是怎么对你说的，我救了你苟且偷生的命，赐你锦衣玉食，赐你除了三叉戟以外最闪亮的武器，给了你根本配不上的名声。徳丝珀伊娜，你毕竟是我的女儿，今日大逆不道的行为我暂且饶恕你——只要你以后对我如从前那般恭顺，但是她，这个引导你堕落的女人必须死。”

 

“那就…”

 

噌的一下，徳丝珀伊娜手中瞬间出现的长枪泛起了冰冷的寒光，它正映着徳丝珀伊娜坚毅决绝的脸。

 
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——”波塞冬像是听到了一个绝妙的笑话，“你？你有这个胆子挑战我？冒用了我暂时赐予你的力量在密涅瓦手下活了几招，便以为习得了我的神力？朽木镀了一层金子(5) 就敢于立于真正的黄金面前借着假的光辉骗过技艺高超的工匠？不自量力的东西！ ”

 

这…原来是这层缘故！珀耳塞福涅有救了，局势就要逆转了，现在不该是我们忌惮徳丝珀伊娜，该成为猎物的…是徳丝珀伊娜她自己。只不过，我原本设想的鹬蚌相争，现在居然是螳螂与蝉的关系，只不过这么一来，我定是当不成渔翁…我能当的成黄雀吗？我与神力依旧充盈的波塞冬对抗…我还能成为黄雀吗，我不会是另一只螳螂…或者…以我此时的情形…我也是蝉？千算万算…我还是落入险境了。

 

武器的碰撞擦出的火花在滋滋作响，凡人瞧见了定会大呼进了赫淮斯托斯燥热不堪的工坊，我紧张地看着二人斗得你死我活的场景，此时波塞冬和徳丝珀伊娜任何一人占太大的上风都不是什么好事——如果是波塞冬强的多，那我便危险了；但如果是徳丝珀伊娜强的多，这灾难就落到珀耳塞福涅的头上了。

 

此时此刻，徳丝珀伊娜如波塞冬所嘲讽的那般节节败退，她费力地招架着一波波形如尖刺的浪流，手臂、大腿、还有离喉头只差半厘米的脖颈都是骇人的伤口，这甚至不是像赫克托耳与阿喀琉斯的对决那般——总有各种美誉荣耀闪烁在哪怕是败者的身旁，她更像是无名无姓的异国小兵——被阿喀琉斯燃原的怒火所牵连的路边小草，是波塞冬动动手指就能轻易杀掉的存在。说真的…用这种方式挑起父女二人的斗争不过是我方才一瞬间的想法，实则是是凶险异常的——只要徳丝珀伊娜退却或是根本不在乎我，那我可得好一番折腾才能从这海的深渊里逃走，更差的情况那便是阿斯克勒庇俄斯察觉到了不对劲唤来密涅瓦…之后的发展…那可真的是糟的不能再糟了。

 

咔嚓——

 

我看到了什么…

 

为什么…

 

徳丝珀伊娜的长枪…

 

刺中了波塞冬的胸口。

 

“快走——”

 

满手血污的徳丝珀伊娜将我抱起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繁华却幽暗的海底王国。

 

注（1）: 波塞冬的别称包括 Εὐρυκρείων，英译为‘wide-ruling’，虽然古希腊语原文这个是名词，但为了句子通顺我就译为‘统治广阔疆域的…’

 

注（2）: 安菲特里忒是海后，她原来也是众多海洋宁芙之一，和波塞冬结婚之后就成了海后。

 

注（3）:前几章讲过的，提刻（Tyche）就是命运的具象化。

 

注（4）:“平淡生活”灵感来自欧里庇得斯《美狄亚》中保傅的感慨。

 

注（5）:古埃及人就已经掌握镀金技术了，包括镀在木头上。